【试阅读】年轮

AM亚梅,年下AU,小王子的养成故事【误

偷跑一小段,准备放在本子里面的,题目暂定而已,来混个更,祝宝宝们六一快乐(づ。◕‿‿◕。)づ



梗概:

 “你从我出生的那一刻就认识我了,从出生到死亡,没有错过分毫。而我却只是你人生的过客,这真是不公平,不是吗,梅林?”

“不,你不是过客。你是我永无止境的生命长河里,那捧唯一的光。”





第一次见到梅林的时候,亚瑟只有一个月大。

身体只比巴掌大上一些的小小婴孩被包裹在襁褓里,男人小心翼翼地将他怀抱进自己的臂弯,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慈祥的笑容。尽管这个婴孩还那么的小,可是谁都能看出他长得十分美丽,不像是其他皱巴巴、五官挤作一堆的泥猴子,他怀里的这一个有着牛奶一样雪白的肌肤,脸颊上泛着枝头刚刚成熟的苹果般的嫩红,肉嘟嘟的小脸上铺着一层短短的淡金色的绒毛,刚刚长出的头发耀眼地像是日出时的那抹金光。他闭着眼睛,安详地躺在男人的怀里,美丽而纯洁,就像是一个小小的天使。

“他长得很像伊格瑞恩,不是吗?”男人为了不打扰怀里婴儿的睡眠刻意轻声说道,而卡梅洛特的国王乌瑟·潘德拉贡站在他身边,紧皱着眉头却不愿再多看自己的亲生孩子一眼。婴儿的出生伴随着他母亲的死亡,而那张神似的柔软面庞无时无刻地在提醒乌瑟这个残酷的事实,他恨当初被子嗣迷了心窍的自己,也恨身边这个提出用魔法帮助他、却无法挽回他妻子生命的男人,可他唯独恨不起来的是面前的这个小小婴孩。他的身体里流淌着他和伊格瑞恩的血脉,他会将自己头上沉甸甸的王冠和卡美洛特这片国土交付与他,可乌瑟也深深地明白,他没有办法爱他的孩子,他看着他的时候,只能看见血泊里的伊格瑞恩无声的质问。

他告诉男人把这个孩子带走。“由你将他抚养长大,梅林·艾莫瑞斯,我信任你,这一点不会改变。你的魔法是卡美洛特最珍贵的宝物,亚瑟也是,我知道你会尽你所能教导他的,因为你同我一样热爱着卡美洛特这片土地。给我一个承诺,亚瑟在你身边会好好的。”

男人闻言笑了起来:“我保证。你不必担心,乌瑟,不只因为我爱这个王国,我也爱亚瑟,这个孩子的血脉里也流动着我的魔法,我们之间注定有一种超越情感的连接。”

他很年轻,黑夜一般的头发衬托出他白皙如玉的肌肤,高耸的颧骨和他右颊的酒窝混合出一种高贵却又亲和的美感,而那双蓝灰色的、深邃似海的眼眸则盛满了超越年龄的、有如沧桑老者的通透与淡然,然而当他的眼眸望向怀中的婴孩时,他面庞上所有锐利的棱角和线条都软化成了一汪温泉,他的笑容是那样的单纯而充满着希冀,他手中散发着温度的新生命洗刷走了他灵魂里所有黑暗岁月刻下的苍老沟壑。

“你说对吗,亚瑟?”他轻柔地念道,而婴儿仿佛真的与他有心灵感应一般,小小的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指节,那双一直紧闭着的眼睛睁开了,澄澈如玻璃珠子的淡蓝色直直地望向他,带着一丝好奇,还有与生俱来的亲近。

婴儿无意识地笑了起来,而梅林看着那双眼睛,仿佛正在仰望着天空。

那一刻他知道了,他怀中的这个人就是他的宿命。

 

 

亚瑟两岁的时候,已经能够准确无误地从人群里分辨出梅林的脚步声,并且在男人推开房门的瞬间摆动着小小的胳膊用力地冲向他的怀抱。“梅——林——”亚瑟固执地一遍遍重复着这个名字,直到男人无奈地把他抱起来,安哄地拍拍他的背脊,小孩子才会得逞般地露出灿烂的笑容。

而面对着这样的脸庞,梅林毫无办法,毕竟你不能和一个两岁的孩子讲道理。

每个人都叫他艾莫瑞斯,可亚瑟不愿意。艾莫瑞斯,四个毫不相干的音节呆板地拼接在一起,像是用胶水强行黏在一起的、东拼西凑起来的布娃娃,毫无生命力,和那个亲切温柔又慈祥的男人毫不相称。他喜欢梅林这个名字,第一个音节发出的时候舌头微微地卷曲,仿佛小心翼翼地含着一块美味的甜滋滋的糖果,连着第二个音节舌尖化作一尾活蹦乱跳的小鱼,轻轻地一弹,就像是拉着他最喜爱的弹弓把小石子投出去那样活泼又畅快。他是那么地喜欢梅林这个名字,就像是喜欢糖果和弹弓一样,甚至更甚,每次念动这两个音节的时候,亚瑟都能感觉到自己血管里的液体在咕噜咕噜地沸腾。

梅林总是很忙。来自天南海北的旅人几乎是一刻都不停歇地扣响大门,风尘仆仆地揭开灰蒙蒙的肮脏斗篷,露出精美的锁子甲、绣着高贵图腾的袄子、又或是德鲁伊人的金色眼睛。亚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长途跋涉、不远万里地穿越风雪和泥沼,只为了见梅林一面,问他一个问题。老奶妈说这是因为梅林是世界上最强大的魔法师,整个王国的人都指望着他来解决他们解决不了的问题,而亚瑟趴从窗子外面盯着埋头在书籍和羊皮纸里的男人,心里有点孤独又有点生气。他完全不理解满脸自豪和崇敬的老奶妈,为什么他们不能自己想办法呢,亚瑟这样想着,梅林每天都那么辛苦那么累,为什么没有人来心疼他呢?

老奶妈总是板着脸严肃地絮絮叨叨:“你是卡美洛特的王子,将来要继承你父亲的王国,艾莫瑞斯会是你最忠诚最得力的帮手,他的魔法能够让你的王国无坚不摧。”而两岁的亚瑟根本不明白王子意味着什么。他只是单纯地快乐地畅想着,等到他当上了国王,他就给梅林放一个长长的假期,将他从那些琐碎又烦人的事务里永远解救出来。

当亚瑟躺在自己的小床里,咕嘟咕嘟地吮吸着牛奶,瞪着大大的蓝眼睛和梅林分享他的“妙计”的时候,男人发出了愉快又欣慰的笑声。他的眼睛弯成了一弧月牙,烛光在他湖泊一样美而深邃的眼睛里点上了几抹碎光的倒影,那张温和的、却过分淡漠的面庞上跃动起鲜活的光芒,让亚瑟看得有些呆住了。在这样宁静的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夜晚,男孩常常会惊讶于这张已经烂熟于心的脸庞上每一个生动又活泼的、细枝末节的变化,他微妙地察觉到这时的梅林和白日里的不太一样,可他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一样,所以他常常困扰地、一动不动地、呆呆地望着梅林,用他的大眼睛和小脑袋认真地试图找出能让男人的眼角绽放开可爱笑纹的机关究竟在哪里。

“谢谢你的好心肠,我的小王子,那我就翘首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咯。”梅林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微笑着说道,而亚瑟也因此欢欣鼓舞地笑了起来,短暂地忘却了那个让自己琢磨不透的问题。梅林拿过亚瑟手里空空的杯子,帮他掖好被角,如他每晚都会做的那样轻轻地吻了吻他的额头,温柔而慈爱地说道:“晚安,亚瑟,做个好梦。”

亚瑟爱极了梅林叫他的名字,而不是什么小王子、小金蛋——他固执地认为前者太严肃,而后者这个昵称就算是梅林想出来的也不能改变它听上去实在太蠢的事实。他喜欢梅林叫他亚瑟,简简单单的两个音节,从他的口里喊出来却带着比羽毛枕头还要柔软、比蜡烛躺下的油滴还要烫人的奇妙听感,而别人却都做不到。

这也许可以算是第二个让自己捉摸不透的问题,亚瑟这样苦恼地想着,下定决心要凭借自己的本事找出答案,而不是直接询问梅林——这就太没有挑战了,而且他不知为何说不出口(那时他还不知道害羞是什么意思)。随后亚瑟心满意足地在梅林的注视下合上了疲倦地打起架来的上下眼皮,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亚瑟第一次理直气壮地说出“我要学习魔法”这句话的时候,他刚刚年满四岁半。

梅林把头从木屑堆里抬了起来,满脸讶异地问道:“为什么?”。

他正在给亚瑟做一把木头的小剑。梅林拿着小锉刀,顶着孩童期待的目光焦头烂额地比划着,忧愁地想着他向亚瑟夸下海口的时候可完全没有预想到木工不是看上去那样简单的活计。幸好亚瑟现在正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豪言壮语上,完全没有发现男人苦恼的脸色和极其生疏的手法。

“有了魔法,就可以在下雨天变出太阳,这样我就不用一整天都待在房间里了!还有,我可以在肚子饿了的时候变出无数的布丁和糖果,和你最喜欢吃的甘蓝土豆泥!我还可以和小鸟和小松鼠说话,我一个人实在太无聊啦……用魔法召唤几个小精灵来陪我玩,这个主意似乎也不错,梅林你说呢?”亚瑟掰着手指头奶声奶气地细细数道,肉乎乎的小脸一本正经地板着,眨巴着大大的蓝眼睛充满渴望地望着梅林。

男人放下了手里的锉刀,叹着气悄悄地把那柄雕花失败的木剑扔到桌脚下面的那堆废料里头,伸出手来把亚瑟抱到了自己的膝头,耐心地微笑着解释道:“你一定是听多了老奶妈讲的睡前故事才会这样想的,对不对?可是亚瑟,那些故事是说给小孩子听的童话,事实上巫师和童话传说里不一样,和你想象的也不一样,他们不是无所不能的,也不能随心所欲地想变什么就变什么,我们有自己的拘束和规则……”

“这个我明白!”小男孩大呼着打断了他,得意又激动地炫耀着自己聪明的小脑瓜:“比方说,巫师不会飞——当然有一些巫师会变形咒,可以让自己长出翅膀,还有一些被称为御龙者的巫师可以骑着巨龙飞翔,那才是最酷的!不过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总之,巫师们有做不到的事情,这是因为——听好了,这可是我昨天晚上才想通的大秘密!”

亚瑟搂住了梅林的脖子,趴在他耳朵边上压低了嗓子一字一句地公布他至今为止没有和任何人分享过的秘密:“——这是因为飞是鸟儿才会做的事情,而巫师是人,和普通人一样的人,人和鸟不是一个种族的,所以巫师学不会飞翔。”

金发的小男孩仰着脸,紧紧抿起自己忍不住想要咧开的嘴角,分享秘密的紧张和快感在他的胸腔里四处碰撞,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噗通乱蹦,只能紧紧闭着嘴巴以防它从口中跳出来。梅林一定是被我的结论吓到了,亚瑟屏息观察着男人呆住了的脸庞,猜想着下一刻他应该会露出豁然开朗的表情,用大手摸摸自己的小脑袋惊叹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真是一颗聪明的小金蛋,我得看好了,不能让他被大乌鸦偷走了!”

可是亚瑟预料中的表扬并没有来到。他从梅林的脸上读出了一种像是悲伤的情绪,男人平和而温柔的面庞一瞬间变得衰老又沧桑,苦涩的情绪从他深邃如海的眼底翻涌起来,如铺天盖地的洪水一般浓重、悠远又苍凉。这股情绪像茧一样紧紧地束缚着梅林,又像猛兽一样将他撕碎、吞没,直到蚕食干净。这让男孩一下子慌乱起来:我说错了什么吗?梅林为什么会这么难过?亚瑟这样想着,不安地抱紧了梅林,好像这样那些极度危险的魔爪就不敢伸过来触摸梅林的衣角。

下一刻,男孩就被梅林紧紧地抱在了怀里,他的耳朵紧紧贴着的男人的胸腔,温柔的声音在他灼热的心口传来,听上去有种闷闷地不真实感:“你说的没错,亚瑟……巫师也是凡人,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我很高兴你能明白这一点,尽管还有太多的人不能。”

亚瑟忐忑不安地认真听着,可是梅林没有继续说下去。男人松开了他,亚瑟几乎是立刻抬起眼睛,担忧地把视线移到了梅林的脸上——他在微笑,尽管他的眼睛里装了那么多亚瑟无法感同身受的苦难和辛酸,可是他仍在微笑,如同在无休止的暴风雨里还坚信着太阳神的信徒一样充满希望、毫无畏惧地微笑。

亚瑟松了一口气。“所以,我可以和你学魔法吗?”他再一次问道,迅速地忘记了中间这一段将话题扯开的小插曲,而还没等梅林想好怎么回答,男孩已经从他的膝头爬了下去,大大的蓝眼睛瞪着空空如也的桌子疑惑地问道:“刚刚那把小木剑去哪里了?”

梅林望着一屁股坐在地上抓起小弹弓玩得不亦乐乎的男孩,自言自语地嘟哝道:“有的时候我真是羡慕孩子的记忆力,忘记也是一种天赋……”

“我的小木剑还没好吗?”像是为了反驳他一样,亚瑟再次催促道。

“马上!”梅林应和着,无奈又认命地再次拿起了小锉刀和一段新木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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